
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。医生说这是一种免疫系统疾病,治疗过程漫长且花费巨大。
而且不能保证百分百痊愈。那天晚上,我半夜口渴,听见爸妈在房间里吵。
爸爸说:“两个都治?公司刚起步,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?
”妈妈压低了声音:“那就先治一个。”“阿晔还小,他的人生才刚开始。
”“而且他的斑长在身上,能遮住,治好的希望更大。”“那阿钰呢?”爸爸问。
“阿钰……是哥哥,他懂事,应该让着弟弟。”“再说,他的长在脸上,已经毁了,
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?”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我没有哭,
只是默默地收拾了碎片,然后回到房间用被子蒙住了头。从那天起,我成了应该懂事的哥哥。
家里所有的资源都开始向沈晔倾斜。而我得到的,只有一句“哥哥要让着弟弟”。
在无人问津中,白斑从指甲盖大小慢慢蔓延到了小半张脸,像一块有瑕疵的玉。思绪回笼,
我将最后一件服饰放好。“妈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妈妈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,眉头微蹙。
“明天早点过来帮忙,虽然不当伴郎了,但婚礼上杂七杂八的事还多着呢。”“嗯。
”我走出弟弟的房间。客厅里,爸爸正在和未来的儿媳谈笑风生。姜知雪看见我,
笑容淡了些。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她的眼神在我脸上的白斑上停留不到半秒,随即移开。
我们曾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。她出国留学前,拉着我的手说过:“阿钰,等我回来。
”可她回来后,看到的是脸上带着瑕疵的我和才华横溢又帅气的弟弟。她失望了。而我,
也从未解释过公司里那些让弟弟大放异彩的方案,最初的构思,都出自我的办公桌。
因为妈妈说,哥哥要让着弟弟,要帮衬他。我走出家门,晚风吹在脸上,有点凉。